期逢· 梦子电话

紫色远方

《期逢· 梦子电话》
文/紫色远方


刚上床，这个时候上床，不知道都会误会，一个懒子。我平时是不接陌生电话的，实在没有什么业务。我是个被人遗忘的懒子。不过有麻雀喜鹊经常过来，有风有雨点儿来拍打窗户。谁的电话呢？还是广州的，难道快递？怎么不说话呢？“喂，您好！”
“喂，阿姨……”

我没有听清下一个字，只是听到一个“姨”字，突然想起，小激动了一把，问：“你是拉漆的吗？”下一个词就准备说你要还钱吗？我给你账号。可逮着机会了，绝对不能放过，绝对不再充大爷，更不会客气。在这个时刻要不出来，就更难要了。打死都不能再借钱，管你是谁，太费劲了。哪天，我欠欠谁，让人家也要债，我好写写被催债的心得。

“游……”
“啊？”这是南方口音，我得使劲儿听。
“游子梦。”

愣了两秒钟，突然知道是谁了，太尴尬了，你要了我电话，说要打电话给我，就真的来了电话。一起写作没有谋面的梦子，游子梦。四川那个有山有水的地方的梦子，他整天赞美思念的河，哗啦啦的歌。他如今在广州。没有想到啊，真是没有想到，梦子居然给我电话。送来这个春末的最后一捧阳光。我居然只想到那个欠债的，跟梦子一样口音的欠债的，我哈哈地笑了，好难为情啊。最近脑袋里只有钱，钱，钱，钱……

“阿姨出院了吗？好吗？”
“出院好几天了。”
“你要……”

几句简单的话，不是一捧阳光了，两捧三捧。“我的爸爸70好几了，我也出来打工了……”
梦说的我明白，我明白。几分钟后，我担心梦浪费电话费，说等等啊，微信聊，省得浪费。梦说：“没事儿。”

梦说：“广州这边房费很贵，一个月加上电费水费得1000多呢。”
我很惊讶，又不能惊讶。“北京也贵，租房子的电费一度电要一元呢。”

“广州一度电一元三呢，水费……”
“哦，水费我忘了。你们的电费是贵。”

人活着就是这些柴米油盐酱醋茶，最基本的生活。梦要下班了，道别后，半天我还在笑，这样的开场白，简直没谁儿了。几年了，一直都是网上说话，早已经习惯不出声的文字。突然发声，有点不适应，漏掉节拍。在我脑袋里，跟我不发声的对话里，口音都是我这样的。一起写作的，都是我这样的口音。我啥样的口音？已经不纯的家乡话而已。

躺床上，想起与梦子交往的一切文字，想起跟大家一起疯的画面，无声胜有声……


2020.4.12

午午

见到阿紫就松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