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羊补牢正当时 我们为何约会? 高致贤 近来,我们全班耄耋同窗相约聚会,说起来有点好笑:民间有“七十不留宿,八十不留饭”之说。我们为什么年过八旬还相约一聚?说起来也是亡羊补牢了! 熬过上一个庚子(1960)年之后,贵州省毕节地区各县保送部分在职教师带职带薪离岗到毕节师范学校进修中师,被保送者,至少也有一年教龄,入学年龄已经不小了!毕业至今已有57年,全是退休多年的老头子、老太太!为什么退休之前没有约会? 我们工作的那个年代,各忙各的工作,没有约会之风。但同窗之情却很深厚,我们一直没有互相忘记,只是没有想到约会。我还在教师岗位时,张从忠和靳天海就从毕节县海子街区专门到大方县瓢井小学去看我,那种别后再逢之亲热不言而喻!我调到县委机关,文革期间遭到造反派封门,张从忠们路过大方县城,还冒着风险去看我。 我改行从事宣传、文化、新闻工作后,工作时间的机动性就大得多了,本县的同窗见面机会多就不用细说了。平时因公出差到外县,抑或到外县探亲访友之时,我也要借机去探访我的同学。 1980年代初期,我被借调到毕节地区文化局参与《高原》文学季刊的编务时,就常到陈安忠家去蹭饭;安忠任地委政法委秘书时,他陪吴纯让书记出差的大方,他们我还应我之求,特意绕道经过瓢井去帮我辞官。 我到赫章县去采集设计奢香墓的资料,就到陈泽宇家去吃饭,与他合影留念。陈泽宇回老家开阳县过春节回来,途中专门送其家乡特产的年糕到我家中,还到县委办公室去看我。 我到纳雍县开会,时任纳雍县粮食局政工股长的吴维福专门开车送我回大方。 我到水城去探亲,打访到龙巧云的住址,就去看她,还在她家吃晚饭;第二天又去水城县政协找到曹继斌。 我和电视台的摄影记者毛道安应邀为金沙县拍摄烤烟专题片,专门去李世芬家吃饭,使我回忆文革期间,我们被迫到沙厂区搞“三秋”期间,我就约起几个要好的同志借口到金沙县的安乐区买米,特地去看李世芬。他招待我们吃饭。与我同去的县委办公室主任李忠奇、计委主任康少珍、教育局长袁泽润等,对于我们的同学情深赞不绝口! 话又说回来,我们拍完金沙县的烤烟专题片回大方的时候,李世芬特地给送我们一人一桶全地区地区有名的安底醋。 我采访大方、黔西两县联合侦破的一桩案件时,意外认识了此前素未谋面,也不知道的一个人,他就是我的同窗周远初的丈夫,从此知道周远初的下落。一次我去贵阳开会回大方,途径黔西时,去看时任黔西县委副书记的毕师普通班同学胡高云,他们招待我们吃过晚饭后,我专门约起我的文友乔徐州到公安局宿舍去找周远初,可惜当晚她不在家,就失去了与她见面的机会,直到现在,57年了,也还没有看到过周远初。好在这一次相约,我们才通过视频电话见了面。 我为什么热衷于参与这次约聚?两个特殊条件促使我—— 一是,我退休之后旅居深圳,与同学们山南海北,宛若参商,每年回乡避暑,就是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在老家处理一些杂七杂八的事务就差不多了。也只能相约县城的几个同窗相聚,对于外县的同窗,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寻找,但我心里并没有忘记同窗们; 二是,我一生就只有这么一班读毕业的同学,而且据我所知,我们这次毕业也是我们学生生涯的终结。这同学情对于我来说,是非常珍贵的。很多人不知道:我在旧社会读过两学私塾,实际上,两学都没有读完。而且,私塾,就在一个教室里挤坐十多个学生,从发蒙读《三字经》到读《大学》《诗经》不等,各人读的课本不一样。年龄和课程之悬殊,根本没有同级同班的概念。当时我算年纪小的,那些同学早就升为黄土县的县长了! 1956年,我在显母民校的六年级旁听了两个月,学籍都没有,就以同等学力考取毕师初师,应该读到1959年毕业。可是,1957年反右开始,老师们半天上课半天开会,我们就只有半工半读,而且1958年就提前分配去教书了,连这半工半读都没有读毕业。那些分别63年的同学,现在很难找到了。我这一生,正式读毕业的就是这个进修班。所以,我这一辈子称得上同学的,只有这个班的同学了。这与现在那些从幼儿园开始,读小学,升初中,读高中,上大学本科,读硕士、博士、博士后的青年学子们的多级同学相比,我的同学就这么一个班,实在是少得不能再少了! 物以稀为贵,我就万分珍惜我的这班同学! 仅凭上述两点,我都随时记起同学们!尤其是近年来,我很珍惜的几位网友每年举办一次同学聚会,他们不仅在当地欢聚,还到云南、四川、广西等附近的省区有同学住的地方去旅游。这使我非常羡慕他们,羡慕的有些嫉妒了!知道他们欢聚,我就想到:我们的同学为什么不能向他们那样搞一次欢聚?虽然他们也年逾古稀了,但他们毕竟比我们毕业得晚,同学欢聚又开展得早,这就与我们现在才想到聚会的困难大多了! 但我又想:趁我们一部分同学生活还能完全自理的时候,也可以相约就近欢聚一次啊!于是,同学约会就成了我的老年梦之一。可是,我一年有10个多月在深圳,我也知道不少同学退休后旅居他乡了,这就给我们约会带来更大的困难了。但因我约会之心不死,办法总是可以想出来的。于是,我就记起陈安忠的一句话:“致贤,来毕节就到我家来玩嘛,老同学,这里也似你的家啊!” 据此,3年前,我就开始与安忠的联系,但他以前的电话已经销号了,没办法,我听说一位文友的弟弟在地区中院工作,就托他转请他弟弟帮找陈安忠的联系方式,结果是泥牛入海…… 去年夏天回乡避暑期间,贵州民族报毕节记者站站长吴兴春邀我去看我县牛场乡乐宫邸周家花坟,与同车的一位陌生人闲聊时,得知他是朱昌的,就问他知不知道陈安忠,无意之中问到了有心人,他不但知道陈安忠,他还有个亲人在地区法院工作过。他告诉我,他叫谢华,我向他讲了我县一个与他同名人的爱情故事,而后请他帮我查找陈安忠电话。他回去后,果然查到陈安忠的电话告诉我。我与安忠联系上,加了微信好友;与安忠谈了我的想法。我们一拍即合,但是,我们只在微信上私聊。我们约定:共同努力,分头寻找本班同学……接着就找到周远初、李世芬等,并陆续加了微信,可以视频聊天。此时我们已经开启了相约之旅。 找到的同学不断增多,我们建了“毕师首届进修班同学群”,我邀请加微信的同学人群,把我们寻找同学的进展及工作情况发的群里,群里的同学可以随时看到,这就开始了我们的群聊;安忠诗歌,远初的视频随时发到群里与同学分享;刘瑞福保存完好毕业时的师生留言照片发到群里,再由周远初制成活动相册,图文并茂,音像齐飞,遂使我们对题词的老师、同学大有见字如面之感。觉得其中已故的老师和同学“音容宛在”。实际上,我们的约会已经在网络平台上进行着了…… 只待今年夏天,我们回到母校所在地——大方县羊场坝去零距离欢聚,握手、拥抱、唱歌、跳舞……的那时就再现我们的青春风采了。 2021.3.13于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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