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 谈“唯”也难

贵州老高

杂 谈“唯”也难

高致贤

   人称不唯上，不唯书，只唯实。这种精神十分可贵，但却难“唯”。

一、唯上易

   在此“三唯”中，唯上最容易，尤其是在歪风邪气盛行的地方，许多人习惯于看上司脸色办事，什么事都是大官说了算。文G结束前我曾是个唯上主义者，反右后一参加工作就被迫接受“反对领导就是反对党”的奴化教育，认为领导人说的都正确，加这领导人不表态下级就休想办成事。主客观裹挟着你，不唯也得唯。渐渐觉得唯上挺轻松，唯上受重用。

   改革开放后才慢慢意识到自己所唯之“上”也有不少错误，自己也成了唯上的可怜虫。

二、唯书也不易

   觉得唯上错了，那就唯书吧。书是前人从实践中总结出来的成功经验，该不会错吧！而且我所唯的是字词典工具书和古典名著。实践结果也不尽然。例如，新近出版的《汉语大词典》对“牡丹”条目的解释为：“著名观赏植物，古无牡丹之名，统称芍药，后以木芍药称牡丹。”今人林肖在《长安牡丹甲天下》一文中称“牡丹……最初无独立名称”，看来都是以词典为据。此词条的依据又是什么呢？当然可以追溯到晋人崔豹的《古今注》中。该注称、“芍药有二种，有草芍药，有木芍药，木者花大而色深，俗呼为牡丹。”前述之“最初”时间概念太模糊，不知“初”到何时。

   如果我们再往前推的话，成书于秦汉（一说战国）时期的《神农本草经》中己有“丹皮”之介绍，东汉医圣张仲景的《金匮要略》中便有“大黄牡丹汤”之处方。足见牡丹一词东汉时已通用了。可到了唐代，学者段成式还在他的《庐陵官下记》中还考索道：“牡丹，前史中无说处，惟《谢康乐集》中言：‘竹间水际多牡丹’。”谢康乐即南朝宋诗人谢灵运。

   光“牡丹”一词始于何时就把人搅晕了，你说唯书容易吗？

三、唯实更难

   唯实为何难？上有权力，书有文字。权力可强行推广，文字可作依据。因有“上”有“书”这“两座大山”压着它，你要唯实？有人会抬“上”或抬“书”来施压，你还唯得成吗？

   以上“三唯”均有不同程度的难处，但究竟难在哪里？愚以为难就难在一个“唯”字上：唯者，独一无二也。

2021.7.15。修改于深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