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贵州山有何不好？

贵州老高

咱贵州山有何不好？

　　                    高致贤
　　 我生长在贵州山区，常随意登高山而未临过大海，不知海是什么样，但却莫名地仰慕大海而厌恶大山，不愿承认自己是山里人，因为从古至今有人鄙视我们贵州山。在一些人的口头上，好像海是富的代表，山是穷的名词！
　　 我从小就知道有海这种东西，但都没有直观实感。到底那海是什么模样？传媒给我的印象是：大海博大精深，无边无际，咆哮翻腾，非常伟大。我极向往大海，何时才能一睹大海之音容？
　　 1985年我到北戴河参加全国杂文研讨会，我首次接触大海，一到的当天，放下行李就迫不及待地奔向海滨浴场，一赏大海英姿。始见，顿觉心胸开阔，视野无限，可那海似有欺生之举。我们立足未稳，浪头便向我们袭击，宛若虎豹豺狼，其势汹汹，好似要将这些外来者拉下水去一般，吓得我们连连后退，唯恐被它一口逮住双脚，吞进肚里。但因倒退不及，果然被它抢先追到。可它并未咬我，只是舔了舔我的双脚，反觉几分舒服；恐惧感顿消，原来海的气势也不过如此。当然，这仅是初试的边缘感觉，但我也不再害怕海了！然而，那也是很表面的接触，甚至于只能在表面的边缘接触，便改变了过去大海在我心目中库存的美好形象，顿生看海不如听海之感，独自兴味索然。
　　 于是，我停步伫立，认真观看，发觉没有外力推动，海浪的力量也是有限的，冲到一定的地方就往后退，来势汹汹，退势滚滚。汹汹也好，滚滚也罢，都得凭借风力，也受到月亮的制约，在月球的控制下，风也显得无力。到了阴历的每月初一、十五，无风浪起三丈，一到初八、二十三，有风也浪不起来。
　　 我终于知道，海浪其实像三流商人和官宦一样，见了平民百姓（如初一、十五）就恣肆狂啸；见了上官就（如到了初八、二十三）低头当奴才。自然之海如斯，对我还有什么震撼力？
　　 退休后，我到汕头待了几个月，亲历台风凶猛之威胁，目睹台风造成之危害；也进海里游过泳，见过了、体验过了大海，我才重新认识到山的伟岸和百年雄竣的品质，尤其是感受到山对于平民百姓生活物资赐予。相比之下，大海除了特殊专业人员，一般人不敢也不能触及其内心。而大山呢，大人小孩都可认在它身上玩耍、开发、索取，有点工具就可深入（钻到）它的内心。不惹其发怒，一般是不会像海潮那样掠夺人的生命的。大山虽高却平易近人，大海深而让人莫测。
　　 大海之莫测，使我更觉山之平易近人而伟大。咱贵州山有何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