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入亥时已久,下了一日的阴雨依旧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 虽然现下已是仲夏,可这雨下得却似清明时节的雨,给人以路上行人欲断魂的感觉,实在有些寒人冷心。都说四季如春,更是一雨成冬。即便是南国春城,却也不乏天街小雨润如酥的江南情状。也不知潇潇雨歇,涟涟沥沥地要到何时才能终了。 窗外风掠竹叶,竹哨声声,忽高忽低,忽紧忽慢,犹如悲声呜咽,也不知有多少委屈欲要诉说。路灯把茂密的枝叶映到院墙之上,条条缕缕的乱影横扫竖拂,似乎要书写出无尽的文案,表达心头的怨气。 在这风声雨声之中,不知怎么,辗转难以入眠。也不知有多少事,伴着风雨在心头缠绕。也不知要怎么了结过去的恩恩怨怨,得得失失。 这风、这雨、这悲声,犹如北宋诗僧惠洪的《青玉案》所道:绿槐烟柳长亭路,恨匆忙分离去。日永如年愁难度。高城回首,暮云遮尽,目断人何处?解鞍旅舍天将暮,暗忆丁宁千万句。一寸柔肠情几许?薄衾孤枕,梦回人静,侵晓潇潇雨。 有人说,诗人的心犹如天气一般,时阴时晴,时好时坏。可我并非诗人,却也如天气一样,时阴时晴,时好时坏。不同之处只在于诗人可以写出心头所要,我却表述不了心中的困扰。 这,或许就是我心头最大的困扰吧。 夜阑无月,辗转人难歇。 窗外潇潇斜雨,涟沥沥,几时竭? 竹哨声不绝,犹如悲泣咽。 却见几多心事,纷纷乱,孰能结? ——霜天晓角·夜难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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