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着的梦呓——何处寄身

尘封

醒着的梦呓——何处寄身

池边一株老柳树，叶绻枝枯，身躯虬曲。少壮时千丝万缕的丝绦，目下也只有几枝枯枝挂在枝头，稀疏寥落的分不清是干还是枝，短瘦的已不能垂下枝叶随风拂撩池水。

这棵老柳，历世也不知几十年，更不晓青春洋溢的几度春秋。一直就默默地伫立在池边，那么孤单，那么零汀。

新近要修整老柳守候了多少载池塘，自然要将周边的花草树木做些清理整顿。拆旧种新，伐老植青。毋庸置疑，这株老柳必然是在拆撤之列。

不知老柳知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每日还是默默地伫立在那里。白昼随轻风摇曳着稀疏的枝条，夜晚向星空舒展短瘦的枝叶。

或许，此时它悔不偷灵药，飞向遥远的夜空，与嫦娥为伴作邻。共度寂寞的时光；

或许，老柳在少壮时，若像炼丹修行的法师一样弄些玄虚，做点古怪，今日就会被红绸披挂，香烟供奉而不被拆撤；

而其就是老老实实的做一棵柳树，既不弄玄虚，也不取乐人。最终，也就落得个朝送明月，暮看落尘，无处寄身的命运。

多少世上人，就像这株老柳，默默地、落寞地终其一生。

唉~~~

当初恨不偷灵药，得与嫦娥作伴邻。

自性不随丹灶客，无心终做白头人。

孤身傍寺听钟鼓，寂寞临池看落尘。

到老沉魂观夜月，而今何处寄吾身。

——七律·何处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