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第四场春分】好个周末

诗遥文远

诗遥文远（铁口直断/紫色远方）
图：紫色远方2019.3.1拍摄于山东菏泽
文：紫色远方

《好个周末》

又见杨树挂坠儿随着风儿摇曳下来，噼里啪啦地。又是万物生长，生气昂然，爱花的人誊个时间，把盆栽倒腾院子里来。房东太太指挥着先生，挪这个，挪那个，拉土浇花，非常好的一个周末哦。他俩不富裕，可是从来不吵架。都这个年纪了，日子过得如春天般的。别误会他们肯定特别咋样咋样的善类，非也，他们对外，夫妻俩一致的抠门，尤其对房客。我们几个房客站在二楼平台俯视，你一句，我一句的搭话。房东一家住在底层，每次俯视时都让我想到深井，想到一个成语。房东太太指挥她先生拉土，把土装一个大塑料袋里，我以为是留着土继续养花呢。也是养花，房东太太说：“种棵香花儿，一年四季飘香。”
一个房客问：“什么花儿四季香？”
“香油花。”
“香油花是什么花？”
“就是俺老公，奶奶个的，把香油给我撒了，香味儿半天儿不去。”
哈哈哈……

我说：“这花好啊，大伙儿都沾光。话说，你这塑料袋子一会儿就氧化了呀。”
“那咋治（当地话咋办）呀？”
“泡沫箱子呗。”
“种棵大树样儿的花儿，就是找不到合适的盆子。”
“买个铁桶去，或者去找个漆料桶去。”
“那也氧化的，真愁人。”
我又说：“这有何难，让大哥买袋水泥，想弄啥花盆不是随自己心愿吗？”我心里骄傲着，我聪明！我聪明！学以致用，多学有益。去年我就梦想着鼓捣盆栽，艺术盆栽。花儿还没有模样，盆已经一次又一次在大脑里出溜来出溜去。万物都可做花盆。

如果我选棵特别香的花种，我要选谁儿呢？我选茶花，选金银花，花可以泡水喝。一举两得，也不白伺候一回。感冒了，嗓子发炎，一夜一夜地咳，一夜一夜地喝水润喉咙，一夜一夜地起来躺下。此时，我闻不了香味儿，刺激嗓子痒痒。就怕爱美女人的香水儿味儿，人擦身过去了，把香味儿落下，我真想喊：“喂，你丢东西了。”如果我是男人，浓浓香水儿味儿的女人，我肯定不要。不过淡淡幽香还可以。我喜欢茉莉花香，我喜欢大自然的花香。

“烧饼，芝麻花生孜然烧饼______”
房东太太让先生放下手里的活儿去拦下卖烧饼的，给婆婆买个草莓酱的。二楼平台俯视的也都呼啦啦地跑下去，其中也有个我。我爱上了送到家门口的吃食。这个小区走出大门口就有2里地，我又步行，累死个人。为了走出大门口，我专门买了运动鞋，多年反对运动鞋呢。

每天注意听叫卖声，其乐融融。什么三无不三无食品的，当地人都都健康着呢，我入乡随俗。拿钱的手，拿着烧饼，以前我还计较。现在吃吧吃吧，不干不净吃了没病。饿了，糠如蜜。

超级喜欢大门口的买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超级喜欢拿到手就吃就啃。不过今天我就啃了一口就放下了，最近上火，牙床子肿了。这烧饼今天烤得过劲儿了，硬。我把塑料袋子扎紧，趁热气儿捂一下。大家都吃得津津有味，正是一个饿都饿。今天太阳好，房东80多的老婆婆坐在轮椅上，在大门口晒太阳啃馅饼。我好奇地盯着老婆婆，问：“啃得动吗？还有牙啊？”
“有牙，俺妈牙比我还好呢。俺妈下牙都是假的，上边还有俩真的。”
我心里说，好个亲儿子，这叫比你牙还好呢？我笑着说：“真棒！”

我盯着老婆婆一口一口地撕烧饼放嘴里嚼，我再一次暗暗呐喊：我不要这个样子，太阳呀，你别出来了，你一晒万物就生长，生长就有萧条时。我盯着婆婆那两颗真牙，问：“牙疼吗？烧饼硌得慌吗？”
婆婆笑着说：“今天别走了，就在这吃。”
婆婆要请我吃饭，我提起我的烧饼抖落抖落说：“我也有。”

回楼，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好久没吃到俺妈的饭菜了，俺妈病了多年，没有谁儿关心我的胃口。邻居经常说俺妈给拿了这个，拿了那个，俺妈俺妈……我好馋啊！又春天，又到吃野菜时，特别想吃荠菜鸡蛋饺子。自己也包过也买过，啥啥都够了。这啃烧饼的婆婆当年一定能做很多很多好吃的。看她儿子胖的，儿媳妇胖的，俩孩子胖的。花肥叶宽，这个春天我又瘦了。俺妈又住院了，俺又不能陪护。

啃不动烧饼，出去走走兴许会饥饿。杨树坠儿随风摇曳，落地声真好听！它们敲我的脑壳，赠我智慧；落我脚下，告诉我马上又枝繁叶茂，热怕啥；落我肩膀上小憩一会儿，嘱咐我该休息时就休息。坠儿问：“你不觉得驮着春天呢吗？”
我说：“觉得啊，你让我驮你去哪儿？”
“去远方。”
“好啊，去远方干啥？”
“死亡。”
“呸，不去。”

“豆腐，豆腐_____”
刚来时，我是不买他的豆腐的，看着脏乎乎的。且不说豆腐的颜色，拿钱的手拿豆腐，我撇着嘴摇头，打死都不吃。认识了当地人，教我识别“真”与“假”，对比超市的豆腐与走街串巷吆喝地老辈子传统豆腐，我吃吆喝的。
“买块豆腐，还是两块。”
“呀，都给我边上的啊？”
“边上的好吃！大家都争着买呢。”卖豆腐的说。
买的人也随话附和，我笑了，说：“我占便宜了，是不是我经常买，特别照顾？”

“豆腐，豆腐_____”
以前在烟台时，卖豆腐的敲梆子。敲梆子人说：“俺家小鸡仔抓回来就训练听梆子声，听见梆子声就跑来吃食儿。长大了扔花园里，一听见梆子声，就乌拉乌拉飞来。”那前儿常常让我觉得自己不是人了，大伙都变成了鸡鸭。谁被谁主宰了？我们都被主宰了。

现在年轻人卖豆腐是喇叭喊，没有一点艺术感。“豆腐，豆腐_____”听这老人声音，祖辈肯定有唱高音的。我跟着卖豆腐地折回住所门口，大家又都出来了，真个好画面！买了烧饼买豆腐。生活就该这样。看看时间，我才出去几分钟呀就感到饿了，不过也中午了呢。周末就是大解放，贪睡。大家基本都是早晨饭跟中午的合并。一个年轻妈妈教我做凉拌豆腐，开水焯了咋地咋地的，尝了一口真是好吃。她说她妈妈才做得好吃呢，这叫豆腐咸菜，啥时吃都成。

我回我屋子，我不想费事，我饿了。豆腐是热的。我有辣椒酱，糖姜片先下锅，再把辣椒放锅里，唉呀，偶得，我的发明创造，没想到特别好吃，尤其那姜片。太开胃了，没有管住嘴巴，一口气吃了整整一大块儿，还不够，又把第二块切下一大片吃了，这叫白嘴豆腐，原汁原味儿。这个不硌得慌。看了看那烧饼，我嫌恶地说：“下午一定软活点儿啊。我的牙咋比不过一个老婆婆的了呢？因为懒，我懒，都太懒了。”最近没有胃口，总是借辣椒下饭，我知道几天后火一定上来，我肯定又不舒服了。不管了，火来了，再泻火。咳嗽咳嗽咳嗽，又感冒啦……

唉呀，吃饱喝足，站在平台远视，生活真美好，就是离家远了。俯视看看这个临时的家，也不错，有人给打理风景……

2019.3.17

春江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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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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