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着的梦呓——作业难为 时临傍晚,又到了每日作业的时候。 数十载来,每日逼自己必做一诗一文,未曾懈怠一日,渐渐形成习惯,以致于简直成为一种生活方式。真有些不做便茶饭难咽,寝食不安之状。 于少壮时尚好,精力充沛,遇事繁杂,思绪奔逸,意趣广泛,题材众多,落笔不难。 待到老来,身退江湖,理事简单,思智滞慢,心气衰落,处世单一,情趣淡漠,举笔难落。 然,作业已成陋癖,一到时辰,不写便辗转反侧,惶惶不安;要写却无题少句,心滞思繁。硬写生拉硬套,老生常谈。 鲁迅先生当年在答复北斗杂志社关于"创作要怎样才会好"的一封信里,列出了他自己的八条经验,其中第二条叫做:写不出的时候不硬写。好在自己这不过是作业,不是创作,故而不能以此为戒。 辛弃疾也曾有词曰: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于自己而言,我的作业非说情道愁,也不需“强说愁”。 毕竟,几十年的人生历程,登了无数的层楼,也识尽了几多的愁滋味,心头总是欲说不休。却成了“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这作业还继续做么? 暮意濛濛傍晚天,偶听琴曲演丝弦。 寻诗曳步疏钟后,觅赋彷徨老屋前。 放眼八荒还旧貌,问心三界少新鲜。 冰蟾淡淡挂高处,思尽难为大雅篇。 ——七律·作业难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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