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

张维清

《大雪》
文/张维清

如果把冰雕成石碑
我刻上所有的名字
把它读成母亲的硬骨头

如果把冰挂在屋檐下
那就是小村的白胡子
被风捋出酸甜的故事

把世间的往事，纷扰，炎凉……冻结
把沉浮，喜怒，恻隐……淹埋

显得苍白的词语，宛如袅袅炊烟
在春秋里，测着小村幸福的指间
其实剪块雪布裁成哈达
戴在冬天的脖子上

我不敢叫来白鹭白云白月光
生怕隐去它们的留白
我不敢叫来冲动的阳光
奈何桥上，生怕控制不住的泪水
疯狂地演场惊心动魄的吻别

我听见那朵雪花与梅花倾诉
想变成一朵白玫瑰
我看见那朵花花，穿上素裙
在冷冷的天池里
跳起了空中芭蕾
这是母亲从故乡寄来的家书
盼望，眺望，期望和望断
这是仙女散发人间的明信片
每颗蓝色的字眼，长出翠绿和金黄

那是去年没用完，堆在天角边的白灰
是谁在苍茫处，种一亩三分地的玉莲

被天空放养的白蝴蝶，一个个闪亮，鲜活的词
送到了诗和远方
黑夜，疼痛的伤口，雨拿来千针万线也缝合不好苦心的愁

曾以为是舞蹈家，穿上洁白的裙，在天池跳起了空中芭蕾
曾以为那是一群赶路回家的人，提着玉灯，匆忙和闪动

压弯的冰凌，测着寒冬的冷酷
电线杆上的麻雀，风翻读苍白的记忆，抖落身上的灰尘

辽阔，空旷和空洞……颠覆着这个世界
炎凉，红绿，沉浮……化为了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