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旅

紫色远方

《孤旅》
文/紫色远方

相信吗，我穿着凉拖鞋站在门口，此时太阳已经下去了。这是北方的冬天吗？太暖和肯定不正常。又倚在门口遥望那边，山那边是小农村。

小时候，夜深人静，月亮升起时，透过没有窗帘的玻璃看着月亮在山尖处滑动，再看看眨眼睛的星星，山那边是什么呢？大人说，是高楼。高楼什么样呢？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我也想摘颗星星。

长大了，矗立高楼顶，星星更加高远了，触及不得。站在立交桥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同我一样的心境。手可触及的是高过立交桥的枝子，一棵帽儿大，干不大粗的槐树。老家有很多很多老槐树，每一棵都有个古老的传说。罗家胡同口有个碾盘，碾盘旁边有一棵老槐树，曾经是两棵。一个年轻村干部说碍事儿，找人要砍掉一棵。没人接这活儿，不是什么纯粹的敬畏，是怕惹祸事儿。架不住钱的力量，有个穷家父亲，他又砍又拉，磁卡，磁卡，咔咔咔。说奇怪还真奇怪，老槐树居然反向倒下来，正砸向砍的人，人当场死亡。从此村里粘“老”的物件没人敢动。“敬畏”加“恐惧”。

90年代初期，村里要改建小学，小学选址依旧是东头破庙处。找人拆庙可就难喽，给钱都没人来拆。再缺钱，生命重要。村干部没辙请外乡人。只要是乡村的，都知道点儿神啦鬼啦的故事，最后只好请外县人。庙是拆了，没听说那人咋样咋样。看来“古”只欺压本乡人。

好想背上行囊隐在山里，一个村儿一个村儿地走，囊里装满了故事。倒出来，再去装。很多村儿都没了，再不去装，就真的什么都没了。我此时的小村儿，家家户户紧锁大门，就连房东都见不到几面，只有该交房租时才能得见。“叔，这个村有什么故事吗？”
“没有故事，都是纯老百姓，能有什么故事呢。”
叔有60多岁，60多岁就没有故事。那天偶遇邻居大叔，替给他一支烟，可以聊天了。“大叔，这个村儿似乎都是新房，够有钱的，都是自盖洋楼。”

“咳，有什么钱，都是老百姓。这个楼是那家儿子当兵带回来40多万盖的楼。有楼，当地也没人给媳妇。没工作呀。上外地弄来个媳妇。”
“哦，当兵能拿回那么多钱，当官儿的吧？”
“应该不是普通兵，普通兵没那么多。”
“我听我们亲属的孙子当两年兵回来给了18万，回来还给安排工作。不过没上几天就不爱干了。家待着，没几天，钱就嘚瑟没了。叔，这个村儿有什么老故事吗？比如文革什么的。”
“没有，都是纯老百姓有什么故事呀。”
好纳闷呀，这个村儿的存在难道还不久？

我要背起行囊，去远山那边，一个村儿一个村儿地走。今天这样暖和，明天应该该降温了，听说降到零下12度呢。严寒酷暑算什么，该去摘星星了……


2019.12.29

午午

新年伊始，祝有个好景象

壶中日月长

这篇文章不错，虽然没有那些华丽的词藻，平淡中显浪漫，读来感觉真实，有让人身入其境的感觉。每一个古老的乡村，都有一些说不完的故事。俗语有云，远怕水，近怕鬼。远方来的客人，对于他乡的水，因为不知深浅，会有敬畏之感，而各地的鬼故事，只有本地人了解，外来人因为不知所以无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