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不恨》

凤凰

《可以不恨》
文/凤凰

左边的院子里，忽地出现一树白花
花瓣瘦小，挤挤挨挨
纤细的树干
高出围墙足有大半截

因为一片叶子也没有，看起来
更像一束白幡
与白幡不同的是，它很安静
不会随着风的奔跑
把自己吹响

我也很安静
十八楼楼顶的放风口关闭后
红尘的大门
便被陌生的母语封死
惟剩下这扇窗，开在半空
通往看不见的春天

还是会想起你
你在乱石堆里蹒跚，在水边为白鸟投食
你说有一只白鸟就是我
你忠诚的谎言
甜蜜的诡计
你在往事里翻找死去的爱情
背着人流泪
你显现，你消逝，忽闪的笑容
巴山蜀水一样

熬不过这个春天的生灵
还在增加
就像飘窗边几枝低着眉的绿萝
绿得，越来越崎岖
但在我的再生地，她总是往翠里
再翠入三分
翠得令花季少女，羞于娇嫩

而此刻，在我遥远的再生地
小羊羔正咀嚼草芽儿
蜜蜂和蝴蝶
忙碌着做春天的事

院子里的白花，落下一两瓣
在空空的阳光里
跳着，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