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家乡的变性称呼说开去

贵州老高

从家乡的变性称呼说开去

　　高致贤

倘若你到我家乡的一个陌生人家，听到人家给你说他大爹二爹（大爸二爸）怎么样，你千万别以为人家有两个爹（爸）；那是说他的大姑母、二姑母。你如果听人家讲他的大妈二妈住哪里，你也千万嫑认为那是他的前娘后母。他说的是他大舅父二舅父。这就叫变性称呼。

所谓变性称呼，就是将男女称呼交换了：譬如称姐为哥，称哥为姐；称姑妈为爹，称舅父为妈。称姨妈为舅，称舅父为妈等等。为什么这样称呼？

其中多数原因我搞不清楚，据我体会，称姐为哥，是因为父母亲爱女如男，便教她的弟弟妹妹们如此称呼。

称哥为姐呢，有两种情况：一是只生儿子的夫妻，需要一个女儿又不得，便让孩子们对某一个长得斯文的儿子作为女性称呼；二是哥哥去世，妹妹哭丧时，称哥为姐。这是因为旧社会丈夫去世，妻子哭丧时，称呼丈夫为哥和人。如果哭丧时称呼自己的哥哥为哥的话，就会被人误解为哭自己的丈夫。所以，妹妹哭丧时称哥为姐。

称姑妈为爹，是因为妈是生了孩子的女性，所以，父亲的姐妹尚未结婚之前便称呼为爹，叫习惯了，姑妈结婚生育后照样称爹。

称妈妈的姐妹为娘舅，也是因为她们还没有结婚之前不能称姨妈。所以，改称姨妈娘舅。称舅父为妈，以示区别。

这种变性称呼是不是我们那个地区的特产？我不知道，但在辽阔的中国大地上，不同地域对同一事物的称呼不同却是常有的。比如，由于解放军的带头，解放后，不少地方对陌生男女都称呼老乡，人们都可以接受交流。可是，到了四川崇庆县，如果女人称呼陌生男人为老乡，就会被别人笑话。1983年，我们到文化部西南培训中心学习，到崇庆县游玩，女士以老乡称呼当地男人被耻笑。后问得知：那里是妻子称丈夫为老乡，这绝非个例。斑鸠本来是一种鸟的通称，而且历史悠久：《诗经》的第一句“关关雎鸠”写的就是它。可是，在毕节杨家湾一带，你要是当着女人的面说斑鸠，你就会轻则挨骂，重者挨打。为什么呢？那里将斑鸠说成是男人的生殖器。别看称呼是小事，弄不好也会闹出大问题。

所以，当外地人初到当地称呼错误时，绝非有意而为，应该向人家解释清楚，千万不要为难人家。诚然，作为经常出门在外的人，也要注意入乡随俗，首先了解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以免闹笑话。这很有必要。

2005.于深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