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新事物 我的自学生涯(连载之四) 高致贤 按:我这个三次入学校,先后只当了7年在校生的人,能在上世纪80年代晋升记者职务并加入中国作家协会贵州分会,迄今已有800多万字的作品在国内外刊播出版,且有作品获全国性大奖,其重要原因之一就在于坚持业余自学。 自学从我三岁开始,迄今80余载,除了包括两年私塾在内的7年在校学习外,90%的岁月都处于自学当中,我入学不多,但读书不少,自学铸就了我的写作。 (续前) 解放后接触的新知识多了,我学习的内容也多了。我自觉有一种接受新鲜事物的强烈要求和天然敏感,且学皆有效。 土改工作队来到我们村里,破天荒地查田评产令我感到万分新奇,便像看西洋镜似的跟着工作队跑,无意中发现工作队的干部中也有文盲。查田评产时,他们写不了地名,有的便画记号:圆的表示田,长的表示土,再加上几个阿拉伯数字记产量,心记与笔记相结合就算记录了。可是,填表就不行了,于是,他们就叫我帮他们填表,使我从中学到不少新名词,而把自学的文字用于公务之中也感到十分自豪,父母亲也为此感到骄傲。但因我还不到十八岁,更主要的是我父亲身为一方名医,医治的大官小爷不少,也为平民百姓免费医治,在县内外都享有很大名气,就是现在说的知名度很高。新来的工作队怀疑我家成份高,不敢吸收我参加工作。待到我家划定为正中农成份,父亲的名声被认定为好名声之后,土改工作已结束,有的“土改队员”被辞退,当然不再接收人,我也就失去了参加土改工作队的机会了! 我三嫂的二哥叫陈焕文,他参加了县农代会,便用一个小本子记下会议安排每天讨论的题目。我看到那些题目之后,也可从中想到一些内容,我便把那些题目抄下来,听他摆谈开会讨论的情况,学到不少新词语。我有个堂姐夫叫罗伯君,他是识字人,学到一些新歌,听起来非常时髦,我就向他学唱,…… 有一年,区里在锅厂乡召开庆祝“六.一” 儿童节的大会,乡领导让我到大会上发个言;我一走到主席台上,台下的鼓掌声便把我拍懵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讲什么了!呆站一会儿后,我马上想到那小本子上的题目,便说了一些翻身解放的话,后来还得到乡干部的表扬! 那时我们根本不懂“用新思想占领思想阵地”呀什么的,觉得新歌好听就学唱,听到区里放电影,我们便跑30多里山路到达溪街上看一场露天电影后,跑回家里睡觉,第二天一早照样下地干活。 当时看电影、开大会前时兴互相拉歌。挑战方先喊:“某某X,来一个!”如果被点到名的X不应战的话,挑战方便会接着喊:“叫你唱,你不唱,装聋作哑做哪样?加油!”应战方唱完之后,立即回喊:“我们唱完了,某某X,来接到,欢迎!”挑战方也会在应战方刚唱完时就赞美道:“唱得好,唱得妙!再来一个要不要?”本方人立即齐声回答:“要——!欢迎!”这使我学到不少新歌。 我家堂屋里办起扫盲夜校,我就在夜校里教学员们唱歌。本村堂兄高树轩三哥家没有生儿子,有一年正月十五夜办花灯,那花灯班子的女角都是男扮女装的,唱的歌也下流,我们夜校的人便插进去表演。我幺嫂杨继君是读过高小的,她就演女角,男角当然是我幺哥致香演了,但女人上台演戏在当地是破天荒的,他家口头不敢说,暗中埋怨我们冲了他家的花灯。第二年他家大、小老婆都生了儿子,还来感谢我们哩! 如果说我幺哥幺嫂同台演夫妻戏有了轰动效应的话,我和远房表妹韦应珍演唱《敖包相会》的轰动效应就更大了。第二年,乡里举办春节联欢会,应珍还是在校学生,思想很解放,我比她大两岁,我们俩都是未婚青年,同台演唱“敖包相会”的情歌,在女角都由男人扮演的大环境下,突然看到大闺女上台演恋爱女角,简直不可思议,使台下观众笑得前仰后合、滚来拜去,还发出各种议论,我们却觉得十分正常,直到我们各自结婚生育后,一些同龄人还对我们当时的表演大为感慨! 退休之后,我再用钢笔写稿邮寄的投的方式,已大大不适合报刊用稿的要求了。于是,我67岁学电脑写作,70岁开始玩博客,也都是现学现用,没有进过一天电脑培训班,还过了一把博客之星瘾。此是后话。 我的自学内容就是这样不断充实着,不断提高着……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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