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赴坎坷苦亦乐
高致贤
时逢盛夏,久雨初晴,老练友们相邀到小海坝、大水沟一带晨炼。但见天朗气清,惠风和煦,野莓正熟,大家便放弃打拳舞剑,上山采野莓尝鲜。
从大水沟的水库边进入林荫小道,转过山坳,沿着湖边,溯小溪而上。路越走越窄;草丛由浅入深,进入灌木丛林;小溪源头便是沼泽,无路可走,就进入沼泽边沿的浅木丛中,初湿鞋底,渐淹鞋帮,水漫鞋口,个个湿脚,初多荆棘拦路,进而无路可走,现踩道行。老太婆们初则嘻嘻哈哈,渐渐变为嗔怪。指着我说:你带这种鬼路哟,几十年没有走过了。鞋口全被浊水淹翻,退无收获,进可采莓,大家已无所顾忌,皮鞋、胶鞋、布鞋通通胡登乱踩,自踏新径。大家开起玩笑,唱起山歌,自由自在打喔呵……
大家都生长在农村,但都在城里生活了几十年,退休前,或因工作繁忙,抑或家务事儿缠身,无暇顾及郊游,更不可能有闲心来跨小溪,钻深山,进密林,涉此水乡泽国。而今退休了,方有此时间、雅兴。好在大多是青少年时期在农村生活惯了的,多有跋涉经历,行此畏途不陌生。
前面有很好的野毒吸引着大家,进不了深山便采不了鲜果。谁不想从久违的采撷中寻些山趣,觅些野味?只因那“趣味”之吸力,平时登楼也要儿孙搀扶的老妪们,今天竟能一路坡荆冒棘,“喔呵”连天!衣裤被刺划破,手也拉些血痕,竟无一人后退,个个互相鼓励,人人奋勇直前。其中虽有胆怯者,但已行至深山,进退维谷,前有好果子,后退无人随,不想前行也得行!
工夫不负登山人,我们终于进入野莓产区:红玛瑙般剔透的薅秧莓,汉白玉般的白草莓,墨晶玉般的鸡食莓,犀牛角般的牛角莓,还有红宝石般的羊奶果……甜甜的,酸酸的,甜带微酸的,酸带微甜的,果树没有人高,伸于可摘,任品任尝,任你解渴充饥,莓山选莓,亦如花园中选花,眼花缭乱,流连忘返,饱餐一顿之后,还各自尽量采些野莓回家安老慰幼,采些蕨苔回家上桌加菜。
人生经历坎坷,多为某种目标吸引,亦有形势逼人,不管你志愿与否,只要勇赴坎坷,便会满载而归。个人坎坷,多系追求所致,追求越高坎坷越大,无所求者无坎坷,亦无收获。有志成事者,必须不畏坎坷,甚而自赴坎坷! 人生旅途多如此,自赴坎坷心亦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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