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断尾巴，完成孙中山使命 简书史迹编转连载之十三

贵州老高

巧断尾巴，完成孙中山使命

简书史迹编转连载之十三

高致贤

选编按：2018年暑期回乡避暑期间，应大方一中简远海老师之约，前往大方县城奢香大道南端大转盘东边的一个宿舍区内拜谒双烈园！“双烈园”是国民党的林森主席为大定（今大方）县的辛亥革命的两位烈士：谭冠英、简忠义题词的摩崖石刻！2004年，大方县文管所在此石刻前立石碑简介谭、简二烈士史迹，对“双烈园”加以保护。谭简二烈士为了保卫简书先生献出宝贵生命！谭冠英、简忠义去世后，简书也曾写了挽联：“黔黎之冠，凤岭之英。救国是忠，活我是义”。

简书何许人也？谭、简二烈士为何甘愿保卫他而牺牲？乡亲提供加以网上搜索，得知简书（字孟平）是辛亥革命的一位传奇将领，为推翻帝制、建立共和做出很多很大奉献。为表示对于谭、简二烈士和简书先生的敬佩，现将网上收集和乡亲提供的简书的革命史迹分段摘编连载于后。这里，我先对于网络和乡亲提供史料的一并致谢！

巧断尾巴，完成孙中山使命

这天，简书跟平刚一起到綦江见周西成。周西成早认识平刚，这一见，便不由得大声吩咐手下熊兆，赶紧准备酒宴，我要和平刚会长大喝两碗。

平刚也是豪爽之人，一听他这么咋呼，便也哈哈大笑，随后感叹道，当年在大马栈作反清演讲，西成还藉藉无名，如今可是威震西南，了不得了不得呀！

接下来，他向周西成介绍简书，此人便是简书孟平先生，想必西成也知道，辛亥为建立大定军政府，独闯鸿门宴；滇军颠覆贵州军政府，孟平肩部中弹，身上挨了数刀，逃出贵州，后奉孙中山之命组织冤愤团。护国战争和南北战争中，多次担当孙中山信使，冒死奔走各地，是孙中山信任之人。

周西成双手抱拳，幸会幸会。

简书伸手上前，和周西成热情相握。

酒宴备好，周西成请二位入座，举杯相敬。一杯过后，平刚说明了来意：中山先生不久将在广州召开国民党第一次代表大会，要求各省推举代表三人，中山先生自己指定三人。贵州代表中山先生已指定王伯群、安健和简书。王伯群从二次革命讨袁以来一直随侍中山先生左右；安健是贵州水西彝族土司后代，魁梧出众，参加过同盟会河口起义、钦州起义。贵州推荐的三个代表，欲以平刚、何应钦、周西成担任。何应钦1910年在日本留学时由我介绍加入同盟会，现在也在广州，协助蒋介石筹办革命军校。中山先生说，希望周西成能够出席会议。

接着简书说，共产党在北京、上海、武汉、湖南、广州的领袖李大钊、陈独秀、周恩来、林祖涵、叶剑英、毛泽东、彭湃都要参加一大，苏联也有一个军事顾问团参加。

可周西成却沉吟，似有难言之隐。熊兆口快，说，最近有重大军事行动，另外袁祖铭虎视眈眈，周西成不能走，不如我去做代表。周西成忙拍掌称善，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只是不知道二位可同意此意见？平刚和简书相视一笑，平刚说，如此也好。简书也点头表示同意。

1924年1月20日至30日，国民党第一届全国代表大会如期在广州召开。孙中山主持会议，发布了国民革命的宣告，通过了国民政府的组织案，接受共产党加入国民党，选举国、共两党党员24人为中央执行委员。冯自由、谢英伯、刘成勋等表示反对。但孙中山态度坚定，声称准备解散国民党，又向中执委提出控告，冯等只好闭嘴。

孙中山夫妇邀请中共党员和苏联代表鲍罗廷视察黄埔建设军校的情形，贵州代表参加了视察。袁祖铭率何厚光、李晓炎、胡刚三个师，杨维和警卫旅到常德，广州政府任命的左路军党代表吕超，九军彭汉章、党代表安健、秘书长简书、一师长贺龙、二师长杨其昌，十军王天培、一师王天生、二师王天锡等，举行欢迎仪式。袁设总指挥部于常德，邀请驻常德的湘军第八军独立师周澜、第一师贺耀祖，驻附近澧州的第二师唐山献召开湘黔鄂西军事会议。

会议结束后，孙中山先生写了一封亲笔信，让简书带上，到四川联系廖仲恺、吴玉章、杨闇公等响应北伐。

当晚，简书便带上书信前往四川，彭书云同行。为了方便，两人化妆成商人夫妇模样。却完全没想到还是被人跟踪了。尾巴也是一男一女，男的是个纨绔子弟模样，女的则像个婊子，一身俗艳。火车刚开出不久，他们就来到简书夫妇所在的车厢，在另一边的座位上坐下了。那时候，简书还没怀疑上他们。他们在那边坐下以后，假装不经意地朝这边看了一眼。然后，两人静静地坐着，一声不吭。就是他们这种一声不吭，使简书产生了怀疑。他看出这两人一点也不放松，随时警惕着什么。他和对面的彭书云对视了一眼，彭书云的眼神告诉她，她也觉得这两人不对劲。

你饿了吗？简书问她。

没有呢。彭书云说。

那就下一站吃饭。简书说。

看看情况吧，饭菜好吃就吃。彭书云说。

然后两人会心一笑。这场心有灵犀的对白旁人一点也听不出破绽，把它们翻译出来，其实是这样的：

你怕了吗？

不怕。

那就下一站动手。

看看情况吧，如果他们真是冲我们来的，就得干掉。

火车向前行了一段儿，就该到下一个站了。夜就深下来了，车上的人们都开始打瞌睡。那两人没打瞌睡，而是故作轻松地玩起扑克来。

简书对彭书云说，马上就要到下一个站了，要不你去餐车看看？吃完饭也好安心睡觉。

彭书云意会了他的意思，站起来慢吞吞离开座位，朝着餐车的方向走去。

她刚走没几步，对面那男的一声不吭地站起来，跟了过去。

彭书云凭直觉已经发现他跟在后头，但她没有回头。她一直朝前走，直走到第二节车厢。然后，她突然掉转身来往回走。尾巴猝不及防，本能往边上一闪。这是尾巴们惯常的一个动作，不曾想，火车里不是胡同里，虽然只是那么一闪身，但已经足够将他暴露给经验丰富的彭书云了。她假装没事儿地往回走，那人也跟着回来了。回到座位，她找简书要一张手纸。我得先上个厕所再去餐车，憋不住了。她说。一个眼神，她已经告诉简书，这人是尾巴无疑。简书会意，说，巧，我也正想去厕所。

彭书云说，那你去那边，我去这边。她指指车厢两头。

简书点点头，和彭书云一起离开座位，分别朝着车厢两头走去。果然，他们刚走开，那两人也起了身。这回，是女的跟上了彭书云，男的跟上了简书。他们进了厕所以后，尾巴就站到了厕所门前。厕所门底下有条缝，能清楚地看到他的脚。

凭经验，简书知道自己一开厕所门，尾巴就会逼进来，以最快的动作悄无声息地把他干掉。这种情况下，摆在他面前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干掉对方。他认认真真解了个溲，整理好裤子。然后拉开门栓……果然，没等他开门，门就开了。尾巴跟进，掏枪，简书闪身，出刀，捂嘴，全在那一刹那发生。这种战斗，靠的是眼疾手快。简书在那人猝不及防间已经将匕手刺进了他的背心，同时捂住了他的嘴，那人连叫都没能叫一声。自然，也没来得及抠动扳机。那人断气时两眼惊愕地瞪着，他大概死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反而给简书算计了。简书替他把眼睛闭上，将他背靠着洗手池。他闭着眼歪在那儿，倒像是睡得很舒服的样子。处理完这一切后，简书发现自己衣服上有血迹，便脱下外衣，假装随意地挂在臂弯，才开门出来，将门关上。时间把握得仿佛用计算机算过一样，他刚出来，火车就进了站，列车员过来二话没说就将厕所门锁上了。

他回到座位，彭书去也回来了。

怎么样？简书问。

彭书云说，好了。

简书说，那我们下去看看站上有没有吃的卖？

彭书云说，好。

两人相跟着下了车，却跟着一些个到站的旅客出了站。

一出站，他们便要了两辆人力车去了街区。这是个小镇，因为夜深，街道上很少有人走动。人力车把他们拉到一家客店门口停下，他们就在这家店里住下了。

店家为他们打来了热水，两人洗完脸，简书让彭书云把水留下，他要用来洗衣服上的血迹。彭书云接过来替他洗。

简书说，你比我做得干净。

彭书云说，那女的脖子嫩，还不如一棵笋子牢。

简书上前摸彭书云的手，那手虽然粗糙了些，但小巧玲珑，依然好看。简书说，单看这手，谁也不相信它们拧敌人的脖子就像拧断一根笋。

彭书云也看看自己的手，笑笑说，手不在大，巧就行。在自治讲习所那会儿，可没白混。简书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顺势将她搂了。两人就地坐下，紧紧依偎在一起。简书说，虽然你很勇敢，甚至很多时候都比我机灵，但刚才我还是替你捏着一把汗。彭书云说，一样的，我也担心着你。简书把她往紧里搂，说，冠英说得对，革命斗争很残酷，你们女人真不应该参与进来。彭书云用开玩笑的口吻说，简先生什么时候也开始歧视女人了？简书说，我没歧视你，是心痛你。看你跟了我，受了多少苦，冒了多少险。两人正温情，窗外面突然一声异样的声响。四目相对，两人屏住了呼吸。彭书云轻轻推开简书，用手势示意他不要出声。她悄悄摸到窗下，正巧一个手指从窗外将窗户纸轻轻捅破。简书见状一闪身也躲到了窗户下。一根竹管儿状的东西从破洞里伸了进来……千钧一发之际，简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拳砸破窗户就将那人拖进了屋。那人意欲反抗，两人几下便将其臂关节扭脱，制服了他。

彭书云从他身上搜到一把手枪，一只迷药管儿。

想得倒很周到，先迷晕了我们，再补上两枪，确保万无一失啊。彭书云说。

说吧？谁派你来杀我们？简书问那人。

可那人一言不发。

简书说，你别抱侥幸，你要是不说，我们能让你从这里出去吗？

那人看他一眼，脖子梗了一下，立时口吐黑血。再看时，眼已无光，气也没有了。

服毒自杀。

简书和彭书云双双叹了口气，看着那人尸体出神。

此处不能久留。简书说。

是得趁早离开，可离下一趟火车还有三个小时。彭书云说。

我们不能坐火车了，选择水路。简书说。

这一点敌人同样会想到。彭书云说。

我们不走官道。简书说。

那样会耽误时间。彭书云说。

耽误时间不要紧，要紧的是最后的目的。简书说。

彭书云说，听你的。

两人化妆成普通老百姓的样子，随后悄悄下楼，离开了这家旅店。

五天后，他们终于见到了国民党四川北伐筹委会的廖仲恺。见到中山先生的亲笔信，廖当即就叫来吴玉章、杨闇公开会共商北伐大事。三个商议决定，从两路进攻湖南，配合广州北伐军的行动。廖仲恺给孙中山写了一封回信，并在信中汇报了他们的北伐计划。简书夫妇于次日带上这封信回了。

孙中山看了廖仲恺的信，又听简书说起他们筹委会的情况，甚为高兴。当即便备了茶，和简书交谈起来。

他说，共和是普天之下民众的选择，是世界的潮流，世界潮流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我孙文相信，我们这个中华民族啊它一定会实现共和的，我坚信这一点！

他说，我们有许多志士同仁，为了共和连生命都献出了，我孙文此生啊，没有别的希望，就一个希望，那就是：让共和不仅是一个名词，一句空话，或一个形式，要让它成为我们实实在在的生活方式，让它成为我们牢不可破的信念。

说着中山先生站起来洗笔研磨，提笔写下“天下为公”几个大字，又题上款，赠于简书。

此后，简书被任命为国民革命军第九军秘书长，参加北伐战争。

第二年，彭书云父亲去世，她将两个孩子接回到身边。简书在一次战斗中受了伤，后又染病，便去职回到彭书云身边。一家人又一次迁居上海，从此，简书专事著作，几年写下了《商君书笺证》《荀子笺证》《墨子笺证》《公孙龙子笺证》《说诗》《说曲》等著作。

民国26年，简书在携带家眷从广州返里途中生了病，后去世。

2018.8.1.摘编于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