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牧羊女

  
《母亲》
文/牧羊女

酝酿很久很久了，迟迟不敢落墨。终是脱不了俗，恐遭无谓的评论吧，倒不是文字，是母亲。今天之所以提笔，是突然之间发觉母亲真的老了。不写写自己的母亲，就觉是灵魂深处匿着缕缕的愧疚似的。

同所有那个时代的农村妇女一样，起早贪黑，勤俭质朴。一点不同的是母亲识字特别讨厌农村，用母亲的话说就是我在鄂庄生活了一辈子心也没在这里，常说自己是蚂蚱绑在鳖腿上，蹦也蹦不动飞也飞不了。我一度认为是我拖累了母亲，这会想想她骂的是婚婚吧。也就一心想让我姐弟飞出去。母亲很崇尚自由恋爱，常常鼓励我去自己寻找另一半，这在当时是很前卫的。

母亲的婚姻说不上幸与不幸，这样说对爹是不敬的，但真不关爹的事。应该说是那个时代的婚姻不幸吧。说叫布袋买猫，人生大事基本上父母包办，最普遍的就是换亲。只所以叫布袋买猫，有的根本到结婚面都没见过，更别说彼此了解了。就是这种令年轻人无法理解的婚烟，却被老辈人过出了油盐酱醋的滋味。倒是现在，经过轰轰烈烈的恋爱，经过海誓山盟的誓言，经过九曲十八弯的磨难，却经不起油盐酱醋的平淡，逐年快速递增的离婚率到底是文明的进步还是人性的劣根呈现，这是大的社会问题，不是我这小人物所能下结论的。可怜的是这个时代无辜的产物，惊慌失措的承受着夂母的变故。

母亲就是换亲的牺牲品，好在爹长的挺帅的，脾气又好，就是一个字不认识人又憨直，对母亲应该是近乎崇拜吧，言听计从的。母亲是绝对聪慧的，可惜我倒是遗传了父亲的憨直，聪慧是一点影子都找不到的。母亲读书是连着跳级的，读了三年书便初小毕业了，外公外婆重男轻女不让母亲读，母亲便担起养家的担子，十四五岁便成了村里的棉花专干，劳动一把手。

母亲一举成名是因外公上工的时候因高烧，下雪天都光着膀子战天斗地的时候，外公穿着棉衣躲在避风处偷懒，这在当时是罪大恶极的，要改造思想接受严历的批斗。那时的批斗会可不是理论，绝对的实践出真知，直接推人(推人就是隔十来米两边站着身强力壮的劳力，犯错的人像沙包伙的来回丢)，身体弱胆小的话会推死人的。外公那时被定为罪大恶极，以至于市领导县领导公社邻导乌央央来了一大片，加上大队村里干部群众，场面极其壮观，号称万人批斗会。胆小的外公早吓煞了，大舅二舅吓的就是哭，暴躁的外婆又吵又骂，因有个跟老蒋跑去台湾的哥，是不敢再闹腾下去的，会出大事的。

十六岁的母亲冷静沉着，不卑不亢带着外公去批斗会。那时无论干啥之前都要背毛主席语录，谁背的好，谁嗓门亮，谁就根正苗红，至少可以昂着头的，母亲的聪慧加上极强的记忆力早能倒背如流了。据说一个生产队公布社员工分，公布完几乎都围着母亲问自己工分多少，母亲能准确无误报出每个社员的工分。

母亲跟批斗的领导辩理的时候，引经据典，一字不差的引用毛主席他老人家的每句语录，急的台上领导又是商讨又是翻书，面红耳赤。最大那个领导叫啥母亲告诉过我，我不记得了，可能感觉跟我不沾边没必要记着他吧。最后领导一合计，根据毛主席语录，念及女儿根正苗红，又因体弱高烧才倦怠了战天斗地，情有可原，不与批斗，回家养病，下不为例。但是那场批斗硬生生推死了一个“罪大恶极”。

尽管聪慧前卫的母亲很是崇尚自由恋爱和城市生活。但母亲内心是自卑的，这是很多年以后才发觉的。偏偏养个女儿愚笨执着，对生活的理解特别婚姻的解读直今都拎不清。一个可悲可笑的念头始终干扰着我，那就是女人和男人睡在一起真不要脸，看客莫恼莫评，我也陷进这个怪圈里付出代价了。一方面又觉得爱情就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因此对初恋对爱人基本上是闭口不语的。结局猜得到吧。至今母亲都不明白我问题出在哪里，我从不提起。尽管我一再安慰母亲每个人的一生都有自己负责，跟他人无关。但母亲仍是自责伤心，我也难过，却始终说不出口那可悲可笑的想法。今弄成文字，也是希望母亲在有生之年看到能够释怀吧，真跟她当初的决择无关的。

母亲的爱是无私的，伟大的。但我总觉哪里出了问题的。困惑了很久，也探究了很久，终于发觉，不孝，我姐弟三人的不孝。按说我们是善良的，对父母从没有忤逆的想法，但我们的确是不孝的。我们的不孝应该来自父母无休止的付出和从未有过哪怕是一丝丝的索取。是不是以为我在为不孝找借口，真不是，好的坏的都怕养成习惯，养成心安理得。

子灵

母亲是伟大的，

游子梦

母亲的爱是无私的，伟大的。但我总觉哪里出了问题的。困惑了很久，也探究了很久，终于发觉，不孝，我姐弟三人的不孝。按说我们是善良的，对父母从没有忤逆的想法，但我们的确是不孝的。我们的不孝应该来自父母无休止的付出和从未有过哪怕是一丝丝的索取。是不是以为我在为不孝找借口，真不是，好的坏的都怕养成习惯，养成心安理得

午午

《母亲》
文/牧羊女

同所有那个时代的农村妇女一样，起早贪黑，勤俭质朴。一点不同的是母亲识字特别讨厌农村，用母亲的话说就是我在鄂庄生活了一辈子心也没在这里，常说自己是蚂蚱绑在鳖腿上，蹦也蹦不动飞也飞不了。

母亲的婚姻说不上幸与不幸，这样说对爹是不敬的，但真不关爹的事。应该说是那个时代的婚姻不幸吧。说叫布袋买猫，人生大事基本上父母包办，最普遍的就是换亲。只所以叫布袋买猫，有的根本到结婚面都没见过，更别说彼此了解了。就是这种令年轻人无法理解的婚烟，却被老辈人过出了油盐酱醋的滋味。倒是现在，经过轰轰烈烈的恋爱，经过海誓山盟的誓言，经过九曲十八弯的磨难，却经不起油盐酱醋的平淡，逐年快速递增的离婚率到底是文明的进步还是人性的劣根呈现，这是大的社会问题，不是我这小人物所能下结论的。可怜的是这个时代无辜的产物，惊慌失措的承受着夂母的变故。

母亲就是换亲的牺牲品，好在爹长的挺帅的，脾气又好，就是一个字不认识人又憨直，对母亲应该是近乎崇拜吧，言听计从的。母亲是绝对聪慧的，可惜我倒是遗传了父亲的憨直，聪慧是一点影子都找不到的。母亲读书是连着跳级的，读了三年书便初小毕业了，外公外婆重男轻女不让母亲读，母亲便担起养家的担子，十四五岁便成了村里的棉花专干，劳动一把手。

十六岁的母亲冷静沉着，不卑不亢带着外公去批斗会。跟批斗的领导辩理的时候引经据典，急的台上领导又是商讨又是翻书，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