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的路上

童话

上班的路上
文/童话 

        初冬的北方天气还不是很冷，但是早晨的路面还是很光滑的，早上上班，坐在老公的车里，嘴里一直嘟囔着让他慢点儿慢点儿，可他连理我都不理，好象蛮有把握的样子，真是开车的不慌坐车的慌。 ­

        车子驶到了马路对面那个台阶前面，以往这里总是坐着一位老人，花白的胡须，步履蹒跚，头戴一顶钢铁工人样的“前进帽”，一件黑色的长身褂子旷旷地罩在身上，我每次经过这里的时候，总能见到他呆坐在路边的台阶上，屁股底下垫着一个纸壳子，或是呆望着过往的行人出神，或是用那双干枯的手指夹着半支香烟在默默地吸着，从没有听见他讲过什么话。

        又有一次，我在这里附近的站点儿侯车，看到他在一个垃圾桶前面翻着什么，片刻，只见他手里拿着一个用塑料袋子装着的煎饼，边小步地往台阶这边走，边用手撕下一块已经发硬了的煎饼往嘴里填着，那是一袋不知是谁家丢弃了的但又被他捡来的煎饼。看着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我不知道他的身世，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家人让他吃不饱从而让他来垃圾箱里拾东西吃，不知道是不是家里没有人陪他说话唠嗑以至于让他每天呆坐马路，所有的一切我都不知道，我只是千万个在他身边穿行的过客之一。

        但是这些天来一直没有在这个台阶上看到他，不知是因为天气冷了家人不让他外出了，还是已经有病在床不能行走了，仰或已经不在人世？到底什么情况不得而知，今天我再一次路过这里的时候，眼睛又不自觉地往台阶上望了望，那个空了很久的位置再也没有见到老人的身影。 ­

        转过前面学校的路口，一辆拉煤的“卡玛斯”汽车翻在马路的一边，道边电线杆被车撞断，电线杆上的变压器已经摇摇欲坠，看来撞的不轻。110正在清理事故现场，据说是因为车在转弯的时候因为路滑而刹车失灵所造成的，幸运的是没有人员伤亡。这个地段不但是个坡路，还是个急转弯，来往车辆经常在此发生事故。

        去年冬季的一个早上，我和老公的车子在经过这里的时候也是因为路滑刹车失灵，本应该转弯的路面方向盘却不听使唤，车子顺着坡路一直地滑了下去，眼看着就要掉入到一米多深的路边的便道上，惊的我丢了三魂少了七魄，闭上眼睛后只听到“咚”的一声，车子撞到了路边的一棵大树上，定了定神，跳下车子，感谢地摸了摸这棵大树，多亏它的救驾，否则车子一定是四“脚”朝天地躺在路下，那我还不知道是啥狼狈相呢！所以，今年老早地就换上了雪地胎，以防类似的事情再次的发生。 ­

        十字路口的空地上站着好多的人，他们有的手里拿着一个大板锹，有的脚下放着木工的工具，也有的空着手什么也没有拿，这里是一个自发的劳务市场，每天都有几十号的人在此找活儿干，只要你把车子往这里一停，立刻就会围上一大群的人问你用什么样的劳力，干什么活儿，给多少工钱，老百姓管他们叫“站大岗的”，一般都是些来这里的外乡人，有手艺的出技术，没有一技之长的只能出点儿苦力赚点儿辛苦钱，但他们之间一直是有说有笑的，在他们脸上丝毫也看不到生活压力下的艰辛与哀怨，也许生活教会了他们微笑，贫民百姓自有贫民百姓的乐趣。 ­

        街的另一边也同样站着一些人，这些人等很杂，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当你从他们身边走过时，立刻就有人搭讪地问：“美元，卢布？”这是一些炒汇的，他们也在用自己的方式生活着。 ­

        街中心的“带状公园”里，还有几个晨练未归的人在做着运动，一位身着紫色练功服的女孩儿，手持一柄佩剑挥舞着，一招一式，姿势优美，长长的剑穗在空中飞舞着，煞是好看。“中华儿女多奇志，不爱红装爱武装”，主席的这句词浮现在脑海里，“仙人指路”，“白鹤亮翅”，“夜叉探海”，俏丽的身影为这初冬的早上增添了一道亮丽的风景。 ­

        穿过闹市区，车子驶到了郊外，宽宽的水泥路上车子不是很多，路的一侧是一排高大的白杨树，另一侧则是低矮的灌木丛，此时那些白杨树的叶子已经落尽，光秃秃的树干和枝条在寒风里摇曳着。 ­

        路转溪，桥忽现。驶过前面的小石桥就属于乡村的地界儿了，桥下的小河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远远望去，蜿蜒的河面上泛着一层白色的晨雾，仿佛那冰下的水已经沸腾，在散发着蒸汽一样，待到太阳高高升起之时，这些白色的雾霭也就烟消云散了。河的两岸那些枯黄的蒿草和苇叶身上挂着早上的微霜，静静地挺立在那里装点着冬日的河床。 ­

        一个急刹车让我的头好悬没和车窗“接吻”，老公把车停在了路边，急急地奔下车追赶一个刚才擦间而过的人，过了一会儿，他回到了车上，我问他什么事这么急，他说他欠了刚才的那个人三十五元钱，已经很久了，一直没有见到他，今天好容易看到了他，把钱还给人家。我斜了他一眼：“我以为什么紧急的事呢，不就那么几个钱嘛，你还真当回事了。”他看也不看我地说：“都是出力赚的钱，不容易的，你当人家都象你呢！”

        我还想辩解几句，但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倏的，车子已经驶进了厂区的大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