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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干哥哥打草鞋说起 高致贤 我的家乡把拜寄父母的男女分别称呼为干哥弟和干姐妹。我有一个叫张少才的干哥哥。他的一生可以写成一部大书，也可以用勤劳俭朴来概括：他家自己没有一分地，全是租地种来维生。租地一般是与地主对半分粮，薄田瘦地也有地主与佃户4:6分的；可是，肥田沃土就是佃户与地主4:6分。他就租好田种，自己只得4成。土改时他家划为佃中农。说明他家虽然全是租地种，还过上中农生活。他靠租地种来脱贫，足见他的勤劳了！ 但他给我印象很深的是打草鞋。打草鞋是他的业余活动。我看到他吃饭，最后一口还没有吞下去，就抓起米草搓草鞋爽子，或系起腰驹打草鞋。解放初期使用人民币，一双草鞋买两分钱。每个赶场天，他要背几十双草鞋上街去卖，也就有一块多钱的收入…… 什么是草鞋？草鞋怎么打？这还得慢慢的说嘞—— 在我国小城镇和广大农村普及了多少代人的草鞋，而今已在城镇绝迹了，边远贫困地区也濒临绝迹！深圳市场上买鞋的专柜和摊点多如牛毛，鞋类专卖店也比比皆是，可就在这些鞋店的海洋中却买不到一双草鞋。不要说买草鞋，对而今富裕城市的青少年来说，对草鞋这个名称也要作一番浅释他们才知道了！ 草鞋者，文言称为草履，即是用草制成之鞋。草鞋是什么样子？草如何制成鞋呢？都得作些交待。这不禁想起我七十年前学打草鞋的往事—— 打草鞋并非什么高端技术，看一看就会了。我出生于旧社会。从小就看到穷人们只穿草鞋，没有其它鞋穿。有的连草鞋都穿不上。那时候我既穿草鞋，也过草鞋，写起来还不陌生，但其中一些名词还写不出来，只好按民间口语来写了。 民语称为打草鞋。打草鞋的打，按书面语言应为编。草鞋的式样也只有两种。只不过根据打草鞋的原料不同而前面加个限制词而已。因为绝大部分原料是草，所以叫草鞋。如果细分一下的话？用布条打成草鞋形式的叫布草鞋，嵌皮筋的叫皮筋草鞋，用线做耳子的叫线耳草鞋。还有棕叶作原料的叫棕叶草鞋等；从形式上看，还有一种像今日短靴的，叫箩箩草鞋，那便是穷人过冬之鞋了！上述可知，绝不是全用草打的才叫草鞋。可见草鞋是上世纪穷人穿的一种简单制作的鞋的总称。这种简而不易之鞋，主要是用草打的。 打草鞋的草就是稻草的上半截，我们当地叫米草。我们自种的高杆粳稻，割稻子不是割全株，而是割稻杆的一半，留在田里的下半截叫谷桩，上半截叫米草。将稻穗连杆割下捆成倒把，蓬在谷桩上晒干后，脱下稻籽备用。先将米草捶绒，搓成食指粗细的草绳，俗称“爽子”，实为经线。长处是中指根到手道拐——下臂那么长的四倍；用一根米草折转来搓成“耳子”，用捶绒的米草来编织成鞋底状的底版，加上鼻子，安上耳子，扎起后根，便成为草鞋了。 打草鞋需要一个腰拘或一条腰带，一根短棒（俗称草鞋棒）。将“爽子”折双，用一根米草搓紧先将两根“爽子”扎成圆体至两三分长，再将“爽子”分开，用米草夹入爽子中编成扁的约半寸长的草鞋鼻子。而后将爽子再折过来，成为四根直经（经线），爽子前端拴在腰带或腰拘上，爽子的后端套在草鞋棒上，棒之两端分别搭在两脚的趾拇后，曲腿蹬直那爽子，人体就变成“织鞋机”（为减少弯腰程度，也有用木架子代脚蹬草鞋棒的“草鞋架架”）。而后从窄到宽，按鞋底样加纬编织。根据左右脚穿的来定，左脚穿的先在左边安大耳子，护拦大趾，一般为五个；接着，再在右边安五个小耳子，护拦小趾。大、小耳统称前耳。再编到脚腰后，两边对称安后耳子，一般为三个，比前耳粗一倍。再编底版到与脚长时，收缩宽度，将四根爽子捆扎为圆柱形后跟，即告编成。若用棉线做耳子的，称为线耳草鞋。 草鞋底版编成后，先将后跟弯正，将四根爽子平分两边穿入后耳，成为鞋帮之后半部分。再从其鼻子上搓根细绳，将鼻子卷弯，再将细绳先穿大耳，再穿小耳，形成前帮，而后与后跟爽子串联成为鞋帮、鞋带便可穿了！它应是今天凉鞋的老祖宗。 草鞋始于何时？我不知道。民间传说蜀汉帝刘备曾经卖过草鞋。上世纪80年代后期，农村才很少有穿草鞋的人，因此也就没有草鞋市场了。1995年我到纳雍县开会，在该县城的一个偏僻处看到有几双草鞋卖。那就是我迄今为止最后看到的草鞋市场了。不过，草鞋的摩擦力强，是防滑的好东西，高山地区。冬天冰雪灾情严重，是不是还有人编来套鞋穿起防滑呢？ 现在只有历史博物馆里才能看到了！写下这些，旨在记下历史之艰辛，藉以珍惜今日之幸福！ 2009.5.于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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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7 05: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