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后,沿河闲步,虽寒意尚存,却春息处处。萌芽的垂柳,淡茵的草坪,盛开的玉兰,蓄蕾的春花。果然是春光浅浅,春风徐徐,春意欣欣,春日熙熙。 行至河湖交接口,一老叟眄目独坐,不视浮漂,不看湖光,静守鱼竿。 天色渐晚,气寒浸裳,莫非不知寒? 开口搭讪:钓鱼好清闲。 答曰:随心随意尔。 开口搭讪:日晚,能钓到否? 答曰:应能钓到。 可见其并没钓到,并也不知道能否钓到。 再询之:既不知能钓与否,何不归家? 答曰:守杆或许得鱼也未可知。回家何干? 对之:看电视上网,知点天下事。 答曰:知道了又怎样? 对之:品茶读书。 答曰:读书一世,老了白头,眼花身衰,又能怎样? 对之:钓鱼又怎样? 答曰:历经沧桑风雨,唯此得心安。 我竟无言以对。 此君话少,犹似哲理,又如箴言。定是有故事之人也! 确如南北朝人氏庾信所吟:言归养老,垂钓西川。岸上磻石,溪唯小船。风云未感,意气怡然。有此相望,于兹几年。 河岸上,老叟守长杆。 眄目困酣身懒动, 茫然不觉水连天, 任尔驶舟船。 轻声问:垂钓好清闲? “读尽诗书人老去, 沧桑历尽鬓如斑, 何似此心安。” ——忆江南·河边问答(双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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