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参加贵州文学青年旅游团记 高致贤 那是1985年2月初,我刚从文化馆调到大方县广播站不久,站长罗庆云便通知我参加贵州文学青年旅游团活动。这个活动原是我们采编组的负责人陈永德(笔名晓碑)看到启事后报名参加的,我报到后,他便让我去。 2月1日到贵阳遵义路饭店报到,当晚的预备会上,我才知发起此次活动的原来是贵定师范学校的在校生刘学文。他用笔名刊登活动启事。他爱好文学,对文学旅游也十分热心,可按通知要求报到时须交本人作品来看,当时他尚未公开发表过作品,缺乏组织能力和社会经验,使多数参与者觉得他领导不了这次活动,是不是想借此骗钱?于是提出重新组织文学旅游的领导班子,实行集体化领导。 当时我已48岁,是全团年龄最大的,而且在报到的人中,唯有我带了一个发表作品剪贴本,与会者传阅着我那个贴有20余篇边缘文学作品的会上孤本,对我刮目相看。于是,人们便把组织此次文学活动的目光转向我,要求我出面组织。可我认为小刘已经作了一些前期工作,还是由他出面,按他原先的安排计划进行,只需选几位有社会工作经验的人帮助他即可。于是大家选出了高致贤、万山特区文化局的欧骁、安顺军分区教导队的廖钟波、盘县刘官地勘公司子校的钟志荣等一些人组成领导班子,我答应出谋划策,坐阵指挥。刘学文也觉得需要我为他稳住阵脚,于是与我俩就配合得很默契。 第一场活动是请著名作家何士光与文学旅游团的全体成员见面,开展文学对话。当时没有车接他,我便约几个参会人员去接待室等他,但我们谁也没有与何士光见过面,他坐公交车来了,我们出去接他,途中与他擦肩而过。当我们返回会场时,他已经和会场中的青年们聊开了。 我一进会场,有人向他介绍我的名字,他看着我说:“高致贤嘛,早知你的名字了,有人在车上向我介绍过你,你是冒牌文学青年了!……”,我说:“何老师,论自然年龄我快奔‘天命’了,可文学年龄我连青年都还达不到,最多算个小少年吧!”说得他哈哈大笑,顿时打破了会场的紧张氛围,一下子把会场气氛活跃起来了。他便以漫谈方式向我们介绍全省和全国的文学创作情况,不时与大家对话,……为满足大家心愿,他留一段时间和大家照相。青年们争先恐后和何士光合影留念。何士光说:“这样吧,我就坐在这里不动了,我又不美;谁愿来照谁就来,照到好的给我一张就行了!”他一直满足了全体青年的要求,还和我们共进晚餐后才自行回去。这便是我与何士光的首次接触。 会议安排第二场活动是请李宽定给大家讲演,他又是另一种风格。只见李宽定抛开空道理,从他如何体验写作《良家妇女》等作品切入,讲述他每件作品具体写作的始末。以后便是贵州日报社的罗马来介绍写作经验,他们也没有与大家集体合影,此前我就评论过李宽定的作品,虽然这是首次见面,但我们早已神交,我和他坐在一起时,黔西县的一位同会抓拍了一张给我。罗马呢?之前我已多次在贵州日报社与他见过面了,这次就没有合影了。 晚上,我回到饭店,想找服务员为我换一个光线好点的房间。她正在聚精会神地看杂志,头也不抬地说:“没有了”。我看她读的正是我写的《雷打不动》,就说:“你在看到那篇小说有什么看法?”她抬起头来盯着我:“你看过吗?”我说:“那是我写的嘞”。“你就是高老师?”我说:“我是高致贤”。于是,她说:“待会我给你调。”她接着就说他们有个厨师也爱看书,请我和他见见面……那师傅就做了两个菜,我们三人就边喝边聊,聊得十分投机。后来还给我换了一个单人房间。 第二天参观《山花》编辑部。当时叶辛任《山花》文学杂志总编,他主持了文学青年与《山花》编辑人员的座谈交流。李起超向我们讲了山花的用稿等知识和要求。因为我早就有小说在山花上发表了,所以,李起超一开始就称我为老朋友,真把我辟在文学青年之外。该社招待我们进午餐,叶辛为一些青年题词留念,并赠予每人一个嵌有“山花”金字的钥匙链牌作为纪念品。 2月4日从贵阳到遵义,参观遵义会议纪念馆;请顾城与大家谈写诗。当时顾城正在走红,遵义(县级)市请他来任编辑,拟将该市文学刊物办成全国公开发行的诗刊。顾城夫妇同我们一起座谈,并合影留念。是夜住遵义军分区招待所。 2月5日,遵义地委宣传部的伍本芸和地区文化局的石定与我们座谈。伍本芸和石定与我都是首次见面,但名字早已在报刊上见过面,情况也互有所知,一见如故,座谈成了我们的交流。我唯恐冷落了本团的青年人,赶快请他们向大家介绍写作经验。会后,伍本芸和石定分别为我留下“永远进取”和“携手同行,共同进取”的题词。 本来还可以继续游览一些地方,但有些青年要退出,并要刘学文立即退钱,有的人逼着他退钱,不退钱就要动拳头;并说要向刘学文读书的学校告他欺诈。形势有些紧张。我说:小刘组织这次活动对于大家今后的文学创作会有好处的,正如《山花》主编叶辛老师给某个同旅题词:“‘敢将文学理想实践,丑小鸭也变白天鹅’。大家还是继续吧”。有些人还是坚持要散伙。 我问小刘:你收的钱还在不在手?他说前期工作用了一些,剩余的还在。于是我向大家说前期工作开支一些是正常的,现在一下让他退齐,作为一个师范在校生也有困难,钱不够退怎么办?我的暂不退,他何时有了何时退,请大家不要逼他。其余的朋友能缓退的就请缓一下,不能缓的按“先远后近”的原则退还,不够的双方商定退钱办法,“好好开花好好谢,不要因此撕破脸”。当夜退了钱,次日便散伙。 后来,钟志荣等还与我有过书信往来,刘学文毕业后也把钱汇来还我了。欧骁等朋友还发表了文章,尽管结局不够令人满意,但有何士光、顾城等著名作家和山花杂志社等那么些文化、宣传单位支持,贵州日报、贵阳晚报和省电台发了消息,我写了一条《贵州省成立文学青年旅游团》的消息发表在2月28日《文学报》上。所以,我很珍惜那次活动。当时在全国很有影响的贵州作家何士光、叶辛、李宽定、伍本芸、石定都接待了我们,连外来的顾城夫妇也与我们有了交流。由于共同爱好,旅游团的成员之间也产生了情感,一张姓女士已公开表达她对比她年龄大的令狐之爱了,如果继续旅游的话……有的团员定会走上写作之路。 这次文学青年旅游团的活动,在贵州文学青年中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1994年5月省作协第三次代表会上,我与何士光分在一个讨论组,会余我们谈及此事,他还记忆犹新。 1998年草于大方县文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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