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与松的对话 高致贤
家乡的大山顶上,覆盖着茂密的青松林。松树立于大山之巅,山巅正对着我家大门。一有余暇,或在门外吃喝之时,我们多会坐到檐屋中倾听对门山头上的风与松在的对话。
风与松的对话是经常的、多样的:只听它们时而窃窃私语,时而尖声大叫,时而痛苦呻吟,时而纵情歌唱,时而呜呜咽咽,时而疯狂咆哮,时而……这些不同的声音,到底是发自风的喉咙,还是出自风的嗓眼?是单方痛苦,还是共同欢乐?我弄不清楚。反正我听到了,它们的对话是公开的。
我还看到,风儿随时挽着杨柳腰肢在跳舞,有时它们也把松针当做琴弦,弹出许多美妙动听的旋律。它们弹的什么曲子?我分不清,但我分明感到:听者身异,所获不同:清官疑是民间疾苦,帝王回乡乘大风,胜者听似冲锋号响,败者听似鹤唳楚歌,情人听到窃窃私语,闷者听到送爽的足音……
风与松柳,时歌时舞,时哭时笑,时吵时闹。不过,听惯之后,好像这一切都与我们无关似的。又因听惯了,一旦听不到时,又好像自己的生活中缺少了些什么。一有余暇,我们便要到檐屋中去,或站或坐,自觉不自觉,或有意无意地听听风与松的对话,也是一种享受!
可惜的是,大山上,而今只有稀稀疏疏的几株小松树了,它们与风对不出多少话儿来,也许出现了一种“代沟”。风无松林常对话,何时再听到风与青松唱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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