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小家伙

紫色远方

【楼下的小家伙】


昨天楼下小朋友放学就闯我这儿来了，他跟我要暖手宝。昨天我不舒服极了，一直睡一直睡，睡到脸上都是汗才缓解。
“阿姨，你家暖手宝呢？”
我懒得搭理他就：“嗯？”
“你家的暖手宝呢？”
“嗯？”
他不说话了，把手放我脸上，呵，冰凉凉的。手心蹭蹭我的热脸，手背蹭蹭，蹭吧。冰凉劲儿居然感到很舒服，我可能有点发烧。一会儿他妈妈就来了说：“放学不回家，写作业去。”
“没有作业。”
“你再说一个？”然后就揪她儿子耳朵走了。我笑了，小家伙每次看到他妈妈伸手就跑得远远地笑嘻嘻，超级可爱又可恨。我这屋子太小了，跑不了。

晚上，他姐姐来了，我问：“写完作业了？”
“嗯，写完了。”
一会儿小家伙也来了，这小姐俩紧紧差一岁。天天闹腾，不见面还想。不是我想，他俩互相想。小家伙总是爱搂着我，要不就是趴我腿上，要不就是扎我怀里。我心想，我就那么长一脸慈祥？我故意扒拉他说：“走开走开，扎你妈妈怀里去。”

小家伙狠狠劲儿搂着我，我笑着说：“我给你唱摇篮曲吧。”
他居然就打起呼噜来，总是这样机灵。我有心教他认认字，却又懒得多说话。他呼噜呼噜，我笑了说：“跟真的一样，那就跟我睡吧。”
他姐姐说：“假睡打呼噜，真睡不打呼噜。”
我故意问为啥？她说：“因为睡着听不到了呀。”
我又说：“那别人听得到呀。”
“自己听不到呀。”
也是，自己听到了就肯定停止打呼噜了，又不是什么好事儿。

“风儿静，月儿明，树叶遮窗棂啊……”我跟真的一样摇晃着小家伙，他打着呼噜。这歌前年学的，现在居然忘得要从头再学。“你妈妈给你们唱摇篮曲吗？”
“不唱，我妈妈不会唱歌。”
“那咋哄你们睡觉呢？”
“我妈妈都是乐乐、诺诺洗脸洗脚睡觉，一点儿都不温柔。”
我哈哈大笑说：“你们俩都快折磨死你妈妈了，从小长大就你妈妈看着你俩，你妈妈有温柔也磨没了。”

“乐乐、诺诺，洗脸洗脸睡觉了。”
“唉，弟弟，走洗脸去。”

俩小家伙走了，我摇摇头笑了，半天脑袋里还是他俩的影子。弟弟淘气，也可人疼。“阿姨，为啥躺着啊？”
咋回答呢？我想了想，又笑了笑，懒洋洋回答：“不舒服呗？”
“感冒了？发烧了？吃药，多喝水。”
“没水呀。”我绷住，心说你个小大人，人精，这样会疼人。
“等着，我给你端去。”
“唉，别去别去，阿姨逗你呢。”
一会儿就给我端一杯热水来，他的小杯子没有盖儿，两只小手捧着，走一步看一眼，小心翼翼，水还是撒手上了，真暖心。“宝贝，快给我，没烫着吧？”我给他吹吹小手，脏乎乎的小手，总是啥都摸。

相比较，他姐姐就没他这眼力见儿了。他们爸爸从外地回来了，弟弟会围着他们爸爸问长问短，拿凳子，喊吃饭，夹菜劝吃。晚上倒水给他爸爸洗脚，可把大人温暖坏了。这么点儿的孩子，下半年才上大班儿。他妈妈晚上做梦哭，他趴他妈妈身上问：“妈妈咋了？不哭不哭，有我呢。”给他妈妈擦着眼泪睡过去了。他姐姐根本不管闲事儿，他们当地话，啥都不管乎，睡得很香很香。

昨天晚上，小家伙让我给他剪头发，我说：“你头发那么短，再剪就没了，没了就不帅了。”
他妈妈左撇子，给她闺女剪头帘很别扭，总是让我帮剪。我一手托着头发渣子，一手剪。小家伙居然学会了，也有模有样的。不得不说这孩子聪明，善于看与模仿。他剪不着自己的，偷着要剪我的。我不让，他说：“我给你梳梳头发。”
我回头看一眼，他马上意会说：“看，我把剪子放下了，手里没有了。”
他轻轻地梳着，还问：“哎呦，疼了吧？疼吗？”
梳得那么轻那么轻，我笑了，将来他得多心疼媳妇呀？我把长发都抖落出来，让他梳去吧，只要消停会儿。他说：“我妈妈头发太短了，从来不让我碰，怕给她弄乱了。”
我听见剪子声音，我笑了，这么点儿就会这招。我回头看他，他说：“放下了放下了，看放下了。”
他继续梳着，继续唠嗑，不达目的不罢休。他姐姐要是动我头发，我是万万不许的。我不喜欢谁动我头发，怕疼怕乱。也是异性相吸吧，也是，小姐姐跟弟弟比，也的确少了点啥。弟弟进我屋子，嘴里有东西绝对嚼完咽了再说话，因为这是我的规矩。最主要，弟弟长得挺帅的，俩肉嘟嘟的脸蛋软软的，感觉一个春节吹起来的。我说他胖了，他不爱听，喜欢帅帅的。他不爱听，居然说他姐姐过一个春节吃胖了。他妈妈听见说：“放屁，你姐姐要是能吃胖就好了。”

小家伙有时候爱故意说笑，“你放屁”，我听见了收起脸来说：“这词不好听，以后不能说，人家会笑话你没礼貌。”

前几天手机上看到一印度男子要告他父母，凭啥不跟他商量就生下他？我笑了，生命要是有选择，世界能啥样呢？小家伙要咋样选择呢？那天他妈妈没给他买他想吃的汉堡与鸡腿儿，他就气哼哼地说：“等着我爸把你扔了，给我找个小妈；等着我把你放到超市里去，把你卖喽……”有时候又说：“妈妈穿啥衣服都是世界上最漂亮的……”


19.2.26

游子梦

好家伙，逗人爱。

午午

因为和善，小孩子才会亲近